天尊地卑·爻的影响六十

爻的影响六十

「爻」在「卦」中,意味着「爻」的变动,本质上就是「卦」的变动。「爻」会引起局部的质变,局部的质变会直接导致整体性质的改变。这就是「变动」。有「变」有「动」。
「爻」在「卦」中,意味着世俗的「出生」只是表象。个体与主体的关系,并不是此个体与彼个体的「生」与「被生」的关系,以及这种关系的巨量同类项。这些东西掩盖了幕后的真相,即所有的个体,都只是整体的一个自主活动项。个体并不真的独立,整体也并非一团散沙。
最后,「爻」的影响天翻地覆。
「爻」的所在地,不是「六爻」,而是「三极」。「爻」是「三极」某个「极」的深层结构。由于「爻」被「极」潜藏,无法在「三极」里面露面,只能借助「六爻」予以展现,所以现世界只能是「道」的世界,呈现为「六爻」。但是,这只是表象。
真相是现世界所有的一切,都只是真实存在的一半。一方面,与「现世界」对应的「彼世界」,与「现世界」镜像,只是没有「变动」,表现为稳定态。所以《道德经》称之为「恒」。
另一方面,「彼世界」与「现世界」共同构成「太极」。唯一的区别,就是「现世界」持续演绎,从「道」继「善」成「性」。而「彼世界」安之若素,也可以对应表达为从「恒」继「义」成「彖」,怎么区分无所谓,反正都是稳定态。
「现世界」从一开始,就告别了「彼世界」的稳定源头,孤独上路,独步前行,走向「彼世界」的对立面。一旦走到尽头,「现世界」与「彼世界」会因为阴阳相反而阴阳相吸,瞬间完成合体,成为一个与变动前的属性、势能截然相反的新存在。同时整个「本世界」也同步完成一次整体的属性互易。
「现世界」到「本世界」的区别到底有多大?已知的人体细胞约有40万亿—60万亿个,细胞的平均直径在5—200微米之间。1微米的长度是1米的一百万分之一。假设人体中出现了一个「变动」的细胞,这个「变动」的成份占整个人体的比例,或可以作为「爻」占「卦」的比例的参考。
「爻」在「卦」中微不足道,但对「卦」的影响不可小觑。在理论上,这个特定的变动,会直接影响局部的性质逆反,同时全体的性质也随之变易。天翻地覆,一发不可收。
如果「爻」的产生是「生」,那么「死生之说」的「原始反终」就应该包含「爻」的变动。也就是说,「爻」的变动,与「原始」和「反终」同步。又因为先仰后俯,先观天后察地,也同时与「生」和「死」同步。
所以,爻「变」是「生」,由此实现「爻」和「卦」变动的同步启动,配合无间。爻「静」是「死」,由此「爻」和「卦」最终的结果相同,步调一致。
总而言之,「爻」与「卦」包括「极」,内外协作,在「易」的界面,完成了「死生之道」的演绎。通过「爻」,「易」与「生」完美契合,难分彼此。
以此礼拜天地,揖让人生。

天尊地卑·爻在卦中五十九

爻在卦中五十九

「爻」实际上特指「柔」、「刚」底层的那一个元素,只有这一个元素是货真价实的「变化」。「阳」变「阴」,「阴」化「阳」。前者是「进」,后者为「退」。
「极」的情况,则是一个「阳」或者「阴」,变成了一个新生的「阴」或者「阳」。没有「四象」,没有内在结构,也没有「爻」,因为都在内部,都在幕后,一切都看不见。
这两种不同的表现情况,是同时发生的,本质上也是同一件事情。如果用语言来表达,应该怎样说?不需要考虑时代背景,就是现代,如果用区区几个或者十几个字来予以描述,很可能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任务。
其次,「爻」与「卦」的联系匪夷所思。
我们说,「爻」是新生的「得」。当然应该是「卦」的「得」。《系辞》说成「生」。是不是就像「人」怀孕生育,新的生命脱离母体的「生」?
实际情况当然不可能这样。这就是《系辞》的「易有太极,是生两仪」,有故意误导的倾向,其事实根据之所在。因为,「太极」也是「极」,只是内部结构存在两分。相对于「极」而言,并没有所谓的「两仪」,也没有一分为二的「生」。现实可见的,只是「太极」的属性发生了反转,变成了一个新的,相反的属性。
也就是说,「爻」是不是一个脱离了「卦」,分裂且独立出来的存在,成为解读这个问题的焦点。
按照「生」的通俗理解,「爻」只有与母体分离,独立出来,成为一个新的主体,才符合普遍流行的观点,即与「人」的出生相类似。
但是按照《易经》的结构原理,则「爻」仅仅只是幕后的原理性的内在动力,与外在形式没有直接的关系。像动力车那样,内部驱动是一回事,轮子滚动又是另一回事。二者互为表里。内外互相成就。
因此,或者「生」这个概念的适用是一个错误,或者「人」的出生是一个假象,《系辞》「是生两仪」的表达,势难两全。也就是说,如果肉体并非「人」的真相,则一切皆有可能成立。
再次,「爻」的「变动」独一无二。
「爻」是客观真实的存在,这是铁的事实,毋庸置疑。不能因为在「极」和「卦」的世界,「爻」不可见,就否定这个事实。因为「极」的世界和「卦」的世界,不属于「爻」的世界。哪怕它们之间存在全息复刻的关系。
但是,「爻」的世界,却一定是「卦」的世界。换句话说就是,「卦」分成「三极」,可以看成是一个理论的想象中的辅助线,并不真实存在。同时,「爻」是这个「卦」的任意一个非常微小的局部改变,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发生了异化,这就是「爻」变动的真相。
「爻」在「卦」中,但又不显现于「卦」中,因为理论上「爻」是内部作用力,潜藏在主体的结构之下。而在形式上,「爻」如此细微,以至于不可能被发现。

天尊地卑·天地死生五十八

天地死生五十八

在《系辞·上》第四章关于「神」、「生」、「明」以及「易」的同步推介中,「原始反终,故知死生之说」文字最简单。区区四个字,说清楚了「生」的来龙去脉。这是因为,「生」与「易」关系最近,几乎水乳交融。由此导致「生」的概念,被无限扩大化,在《系辞》里面近于泛滥成灾。
「天地之大德曰生」是不得已的后缀解释,明知不可为而为之。作易者非常倚重这个解释,所以与「圣人之大宝曰位」并列,上升到一个与「圣人」与「位」相当的、至高无上的地位,希望引起后人的认真对待和高度关注。作易者自以为凭这一解释,后人自然会理解《系辞》所有的「生」,都是「得」的置换,都可以理解为「得」。
事实证明,《系辞·下》的这句后缀解释,根本就没有起到未雨绸缪的作用。几乎没有谁将「生」理解为「得」。甚至「得」被后世无限玄化的抽象成「道德」,早已离题万里。「天地之大德曰生」,也成为一句可有可无的空话,没有人会放在眼里。
「天地之大德曰生」的解释,真正落到实处的,是作为理论枢纽的「易有太极,是生两仪。」将「天地」演绎所「得」说成「生」。简单来说,就是将「天地」演绎形成的、局部的异化,直接与「人」出生的「生」画等号。
「是生两仪」相当于定下了一个基调,此后的节奏顺流而下:从生「仪」到生「象」生「卦」。甚至说溜了口,接下来居然还出现了生「吉凶」、生「大业」。不管该生不该生,能生不能生,都是一个字「生」。
如果说「极」得到「仪」,是出现了新生的存在,与人的「出生」相类似,所以是「生」。那么后续的从「仪」到「象」到「卦」,则显然是一个主体的内在裂变,是「生长」而非「出生」。因此也说「生」,很容易让人误解。
「天地」的演绎,「得」的其实并非两个「仪」。真实的情况,是「太极」的内部结构,因为是「善」,所以呈现出动态。也就是两个相同的元素之中,底层的那一个元素发生了属性相反的变化。所以,如果说「得」,所得应该是一个「爻」,整个「卦」里面唯一「变动」的一个元素。
在整个《易经》体系里面,「爻」的地位奇特,却难以说深说透,种种难以言状之处,令作易者进退维谷。
首先,「爻」与「极」的关系难以描述。
「极」的内部结构是「四象」。许多人已经望而却步,难以接受。更不可思议的是,其中的「善」,也就是「柔」二二和「刚」一一的结构,是不稳定的,会立即「动」。
「动」的情形,是「柔」、「刚」变成「阳」、「阴」。具体情况以前说过很多次,这里不重复了。问题在于,这个「变成」,反映在「爻」和「极」上面,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样子。

天尊地卑·天地幽明五十七

天地幽明五十七

《系辞·上》第四章的「仰以观于天文,俯以察于地理,是故知幽明之故。」同样是以「卦」为根据地,来绑定「易」与「明」。
「天极」知「幽」,「地极」知「明」。乍见之下觉得别扭。感觉应该倒过来,「天极」与「明」相关,「地极」与「幽」相关才合理,也就是天明地暗。这是误解,因果倒置了。
《易经》也常常用「幽明」来解释「卦」。例如《彖》辞有「明以动,故丰」的说法。《周易》「丰」卦的二爻、四爻,则有「日中见斗」的爻词。由此可见,《易经》将「明」的概念,引入了具体的卦象之中。换句话说就是,「卦」或者说「易」里面含有「幽明」。
问题在于,「幽明」并非「易」的本来属性,而是舶来品。那么「卦」里面的「幽明」属性,是怎么进入「卦」的?《系辞·上》第四章的内容,回答的就是这个问题。
「仰以观于天文,俯以察于地理」,大白话是从「天地」二极里面,能够看到「幽明」如何进入「卦」。低头所见是「地极」,「明」进入「卦」的过程。可以想象,光明一点一点照亮大地,仿佛东方微明,太阳初升。「明」进入「卦」、进入「易」。立意就是日出东方,道理是一样的。
同理,抬头看到的是日薄西山。还是在看「卦」,看「卦」的「天极」。二者是实物与符号的不同,真实与抽象的区别,实际与理论的关系。
日薄西山,是光明的退却和黑暗的主宰。所以《系辞》说看「天极」可以了解「幽」的缘故。这个缘故,说的就是光明被黑暗所吞噬,所同化,所取代,所消灭。
总之,「易」与「明」的关系,被《系辞》表述为「明」进入「卦」的过程。试图强行让「易」与「明」融为一体。
真实的情况,在「易」的背景下,「明」的性质是看不到的。「易」承载的主要是「易」的「虚实」性质,而难以承载「明」的「光暗」性质。同样的,在「明」的界面,「易」的性质同样难以显现。「明」所包含的不可能有实体的性质,而仅仅只是「明」或者「幽」。
也就是说,「明」里面不可能出现「卦」这样的存在。更不可能分出所谓的「天极」、「人极」、「地极」。也就是说,在「明」的界面,无法表达类似于「易」里面的「人极」以及「人」。
实际上,「三极」仅仅是适合于「人」的一个特殊界面,也就是「人」的视角,能够看到「人」、环境以及生活。实现这一操作的关键,在于特别的「位」的设定,即只有三个「位」的界面,才是「易」存在的背景。
换句话说就是,「明」并非三个「位」的界面,应该是只有两个「位」的界面。这里除了「四象」,只有单极,不存在「三极」。「幽」、「明」分别组合,一成为「光」,即「幽明」,二成为「暗」,即「明幽」。「明明」组合成「极光」,「幽幽」组合成「极幽」,这是动态,分别归于「明」和「幽」,开启新一轮的演绎。

天尊地卑·天地鬼神五十六

天地鬼神五十六

古人说「天圆地方」,后人嗤之以鼻。先予以错误的解释:天是圆的,地是方的。再批判解释的错误:以此总结人类认识的逐步提高,娓娓道来,头头是道。
当然先入为主了。以讹传讹。
「天圆地方」主要是针对「位置」而言的。「圆」就是空间的、立体的位置,「方」就是方向的、平面的位置。或者说「天」没有方位,「地」才有方位。
「圆」的定义,见之于「曲成万物」。「方」的定义,见之于「范围天地」。「圆」意味着无限,「方」代表了范围。所谓「割圆成方」,主要是切割和范围,使之可解。古人认为无数的平面切割与范围,能够分解一个「圆」体。
「神无方而易无体」是谨慎而含蓄的表达。「无方」也就是没有方位,当然是浑「圆」。「无体」也就是没有立体,不排除成「方」。正面的表达,也可以是神圆易方。
《系辞》由于执着于「易」的局限,所以在讨论和利用「神」这个概念的时候,不得不左右逢源,两面讨好。从而使得「神」这个概念,从一开始就具有了两面性。
一方面,「神」与「易」相对,企图使「神」变成「易」的骨。关于「易」里面还有东西,与「人」不仅仅只有肉体一样,《易经》从来不回避。反而多次有目的的公开讨论这个话题,试图引导后人悟透这个谜团。
《系辞·上》第四章的「精气为物,游魂为变,是故知鬼神之情状。」直接说可以从「易」的结构里面看到「神」的样子。
《系辞·上》第五章说「仁者见之谓之仁,知者见之谓之知。百姓日用而不知,故君子之道鲜矣。」更是明示「人」的内在,另有不可知的存在。
《系辞·上》第九章、第十章在介绍「天地之数」的时候,多次涉及「神」的领域,甚至归因于「神」。
另一方面,「神」与「易」、「生」、「明」,共同组成对「天地」元素的四种解读。《系辞》的做法,则是全部归因于「天地之数」。一了百了,简单霸道。
「显道神德行」,说明「数」不仅可以展现「易」理,比如「易」的数理。还可以从中看到「神」、「生」的「明」,即体现「神」、「生」和「明」的存在以及运行。其文字表达,视「行」为「明」,因为一旦看到「行」,其实已经「明」。先有「明」,然后可见「行」。在这个意义上,「行」就是「明」。
因此,「神无方而易无体」有误导的嫌疑。误导出「神」内而「易」外的联想,误以为「神」、「易」一体。如同「灵」、「肉」一体、「思」、「易」一体。
「易」分「易简」,「神」分「鬼神」,「生」分「死生」,「明」分「幽明」。简明扼要,没有误解的可能。各安一理,没有混淆的余地。
因此,《系辞·上》第四章的「精气为物,游魂为变,是故知鬼神之情状。」字字珠玉。「精气」向「物」的过渡,称名「鬼」,不仅是「人」,也是全部「物」的来历。「变」成「游魂」的演绎,称名「神」,是归宿。仅仅只有中间的这一个「卦」的地方,《系辞》锁定为「易」的根据地。